李言嘉

久要不忘平生之言

问君能有几多愁

一个不吐不快的脑洞


起:因文误国,因慈害国,我是南唐的千古罪人。——濯之《春水绕汴城》

      【壹】李煜

        原是阳春三月,杨柳初发,春水解冻,百鸟啁啾,在我看来却一丝生机也无。

        ——只因在这万物生长的时节里,我终于踏上了北往汴京的押解俘虏的船只。而我就是那充当俘虏的亡国之君,一个一点也不称职的南唐国主。

        长久以来午夜梦回之时,我每每追问自己,是否没有这天生重瞳,没有五位兄长的接连逝世,没有父皇的殷切期待与喜爱,或许,我就不必登上这皇位,长隐在钟山翠微之间,老死在自己构筑的风月世界里,不必……不必看着李唐百年基业毁在我的手中,即使我小小的南唐偏安一隅……

        我害怕,害怕太子哥哥那怨恨的眼神,原本应传给他的皇位莫名到了我的手中,我却无力守护以致丢失,成为赵宋的臣虏;我害怕,害怕娥皇倒在我怀里时那绝望的神色,多么温柔体贴的一个人啊,弹奏霓裳羽衣曲时飞扬的神色,足以与天边第一道霞光媲美,我却不能给她忠贞如一的爱情,我们的孩子也跟着我一起流亡;我害怕,害怕城破那日,隔着重重火光女英那愤怒失望的目光,似利刃,似烈火,质问着我为何不以死殉国……

        迎着猎猎江风,我狠抠着手中的栏杆,心中这万千愁绪仍旧无法排解,我不动声色地瞥了身后不远处两个守着舱门的正对着我切切私语的兵士一眼。随着我站定船头的那一刻起,二人便带着探寻的目光偷偷看我。

        我不知道那目光的含义是什么,鄙夷也好,嘲讽也罢,我都不在乎了。或者,我也没有那个能力去在乎。

        我立在船头,直至晚霞满天才踱步回舱。我点上灯,却发现晨起写下的一首《破阵子》本该放在案头,如今却不见了。都怪我那时神思恍惚,忘记用镇纸压着,若是被旁人拾了去……不过我已是阶下囚,没什么好怕的了,不过一死……

        【贰】将军

        我轻轻地走向这两个谈的正欢的兵士的背后,一抬首便看见船头处栏杆旁那位南唐后主。他正微阖双眼蹙起眉头,迎着江风不知在想什么,多半是些故国之思、亡国之痛罢。

        我压低声音喝止了那两个兵士,随即抱着剑隐在阴影处看着那人,免得他在本将军的押送下一个想不开跳江了,那可就不好跟皇帝交代。

        我陪着他站了一天,从旭日东升到晚霞满天,所幸他并没有什么危险举动,看着他灵魂出窍般走回船舱,我松了一口气也往回走。

        甲板上一件白白的物什,走近一看是一张笺,我将它拾了起来展开一看,是一首《破阵子》,字迹清瘦,有几处却有水迹洇染的痕迹,但勉强能够识得:“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干戈?一旦……归为……臣虏……沈腰……潘鬓……消磨,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垂泪对宫娥……”

        想是那位写的,我不由自主地抬头向金陵的方向望去,想知道怎样的江南烟雨才能养出这样的人,但终究只看见江上一片白茫茫的雾气。

终:叹日暮迢迢,山河永寂——古风歌曲《山河永寂》


ps.如果ooc了,请见谅(。••。)⸝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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